爷还在上上下下地向爸爸打听我的学习和身体情况,甚至问到我要不要和爷爷他老人家一起睡?我知道爷爷的心思,他是想跟孙女睡一床,想听听我童真的欢笑和稚语,在不觉间往我的血液注入老家亲情,可是这次我却很害怕爷爷那布满沧桑的手,我知道只要他抚摩我,我就会想到升学考试的失误。我在楼上告诉爷爷,要一个睡。爷爷有些失望地帮我关了灯,自我安慰地说着等下就睡。
那晚,我的泪淹没了黑夜。
据说一只受伤的狼总是找个僻静的角落去舔伤口,我那晚的情形,大抵如此。
阳光有些迷离,浅蓝色的百叶窗异常美丽,粉红色的软缎被面在柔和的光线中散发着一种温馨的暖,这暖暖的色彩浮游在房间里,让我产生了一种梦幻的感觉。心里空空的,不想动,我慢慢伸开手指,看着粉红色的柔光中那有些苍白的美丽的手指,随意冥想。
在这样的早晨,爸爸一般是不来打搅我的,仿佛就是为了让我在懒懒的阳光中伸上几个懒腰。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爷爷种菜回来了,不多会儿,奶奶饭也做好了,弟弟正在喝着她熬的稀饭,新新突然大叫起来,是卖豆腐的来了,啾――,几只小麻雀正在阳台上跳跃呢,我知道他们正在瞅准机会去抢新新的饭粒呢,汪――,新新果然温柔地叫了一声,我知道小麻雀一般是不怕的,他们照旧在跟新新玩着抢饭粒的游戏。
我翻了个身,粉红色的柔光在墙上涌起一阵温柔的微波,闭上眼,仍旧是明亮的天堂,有种痛楚慢慢从心底升起,有人上楼来了,是爷爷轻轻的脚步声,我假装还没睡醒,我觉得爷爷轻轻打开了门,又悄悄关上,轻手轻脚的下楼去了,我知道爷爷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早点放进电饭煲里,我的泪自然地流出眼角。
这就是老家的自由宁静,医治创伤的灵丹妙药。
在那个早晨,我突然觉得压抑我很久的升学考试失利不再重要,猛然醒悟到我并没有失去什么,我只是没有得到什么而已。
的确,那只是一个希望的破灭,如阳光下破裂的肥皂泡,我能为了那个瞬间破灭的幻影否定我站在蓝天下,沐浴在阳光中的事实吗?
我起床了,很从容地洗脸,很从容地走进厨房。
爸爸正坐在灶下烧火,奶奶亲自站在灶边忙活呢,爷爷一见我忙完,便说:
湘一,早点在电饭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