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穿着大衣干活施展不开,不穿吧,寒风吹在身上还冻得直哆嗦 。为了不粘鞋我们把编织袋套在腿上,简直跟企鹅的样子差不多。比起刨油灌裂缝更累,每天手里拎着油壶和撒料的撮子要走10多公里的路,拎得胳膊都不听使唤了,肩膀酸痛,干得热气朝天一路小跑,呼出的哈气一绺白烟,马上就凝华成小冰晶,在围脖上会集老长的大冰溜子,简直象一个白胡子的圣诞老人。汗水打湿了衣裳,连大衣也湿了,干完活立刻就会感到身上冰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二月中旬,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的时候我们开始整修围堰,围堰高度30厘米,每天要整修200延长米以上。围堰整修完了就给树浇头一便水,这个时候水最凉,有一种扎骨的感觉,浇水的同志双手握着20多斤的凉水管从早上6点到晚上7点,有时天实在太黑了就打开车灯继续工作。水溅得浑身上下都是湿的,手冻得不好使了,还是在植树台上艰难的向前走。一次一次地摔倒了再一次次地爬起来,因为养路的女人很倔强,只知道向前走。
植树的季节到了,象丹东快柏、云杉一类的树不宜在本地成活,我们就和天老爷抢时间,半夜到的树苗我们就半夜栽上。在漆黑的野外一点光亮也没有我们就点亮车灯照亮,养路的女人为了不害怕就在静得不能再静的野外唱歌,大声地说笑,那一阵阵的笑声在野外可以传得很远很远。所有的困意都烟消云散了。云杉和快柏这两种树的针叶格外的扎人,栽完树手几乎被扎烂了,脸上身上尽是伤,而且伤口还特别不容易好。看着自己满是伤口的手,我们那些还没处对象的小姑娘委屈地默默流泪。
初夏,日出东方的时候我们就出发了,坐在颠簸的拖拉机上,到离城市很远的村庄,沉重的发动机轰鸣声吵醒了沉睡的村庄。我们开始往路肩上填土踩实、拍平,有污物的地方抢去,然后挂线,每天200米的整修路段任务,土要一锹一锹的端上来边线要一点一点抢直,从路肩边线到坡角线再到护坡道边线,共计600米,累得腰直不起来了、麻木了。
这活还算是比较干净、好干的活,如果在三伏天干路面小修的活那才叫难受呢。夏天气温在37℃以上的时候,路面温度就会在50℃以上,此时不用干活,就是让人站在路面上一会就会非常难受,我们养路的女人还要站在170-180℃的沥青混合料上经受烘烤,可以想象头顶烈日,脚下火烧火燎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不得不让人敬佩她们的敬业精神。
养路人一年干的活儿多得是,任你说也说不清,每一样都不轻松,但是养路的女人活得也还是很滋润。
从夏到秋、从秋到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养路人把青春和汗水都撒在这几百公里的沿线上。没有星期礼拜节假日,她们自己知道自己亏欠家人的太多了,然而倒是让人觉得她们活得太累、太寂莫了,或许有太多太多的遗憾在她们的心间。
养路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年轻的路工妈妈,在我们身上有着更多需要克服的困难。我们通常都是怀孕7、8个月还在上班,这个时候别说干活,连走路、弯腰都很困难,还要拿锹干活。三个月的产假休完马上就上班。由于作业地点离城太远,所以中间就没有送奶的时间,孩子在家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