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高中的高二,pk重点高中的高三?这仗咋打?
那些日子,心里一直在盘算:要是十万人里录取一万人的话,我肯定在那九万人里呀。要知道,那年月高考是决定命运的唯一机会。考上大学,铁饭碗、美好的前程都向你招手。
狭路相逢勇者胜。勇,靠什么?实力!于是,再晚睡一小时、再早起一小时成为必然。
好朋友田守明与我同是班里的“尖子生”,我俩一起被授予鹤岗矿务局系统的三好学生。我们约好每天起早一起去学校,在我家下坎儿住的守明来叫我。
星期天,到商场买了门铃。不是“叮咚叮咚”那种温柔小调,而是跟学校上下课一样的钢铃。接上粗电线,从大门口穿过门房、院子,一直拉到楼门内,连接上刀闸。门外一按,急促响亮的铃声吓人一跳。
每天临睡前,先把小闹钟上好响铃。早上闹钟铃一响,便穿好衣服,边背小卡片上的英语单词边等他。待那清脆的门铃声一起,就箭一般射将出去,让那铃声尽可能短些,以免吵醒了家人和邻居。
清晨铃声曾有几天中断。那是我们几个同学突发奇想,放学后不回家,在四处透风的教室里挑灯夜战。脚冻疼了,靠近火炉旁烤一会儿。不小心,冒烟儿了,满屋子都是刺鼻的烧胶皮味儿。困极了,扒在桌子上眯会儿,再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继续战斗。出去上厕所时,得知邻班一女孩“孤胆英雄”独自夜战。敬佩之余,更斗志昂扬,精神百倍。
母亲心疼儿子,一次次跑到学校来。大门早已上锁,围墙她是跳不过去的,只好趴在大铁门上喊,喊出来也不跟她回家。其实,学校离家也就十分钟的路,暖暖和和睡一觉,学习效率会更高。但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楞是要这个劲儿。面对超常的挑战,必须有超常的付出。大战在即,不得不决死一搏的我,的确没有太多的选择。
当年疼爱我的母亲,早已离我而去了。回想起二十多年前老人家一连几夜趴在冰冷的大铁门上央求我回家的神情,泪水禁不住溢满眼眶……
也许是身子熬不住了,也许不忍心再让老娘奔波挨冻,回到家里热乎乎的火炕上,清晨铃声又响起来。
清晨铃声响过,我和守明在门口会合,出胡同向南沿着大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学校。跳围墙进校园后,先点上炉子,敞开教室的门放烟。黑龙江畔的隆冬之夜漫长难挨,围着操场跑步时,往往伸手不见五指。跑出了汗,也跑出了精神,教室里的烟也散得差不多,大铁炉子在铮亮的大煤块儿的烘烤下渐渐变红。
记得上初中时,刚接触英语的我兴趣十足。随着老师的调换,我的英语成绩一落千丈,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们那一届高一有两个重点班,我们两个班的部分男生以不学英语为荣。上英语课时,老师一提问,我们这些数理化呱呱叫的“尖子生”,脖子一挺,响亮地回答:“不会!”——仿佛刘胡兰在铡刀面前回答“不知道”一样。
多亏遇到美丽善良的陆霞老师,她一次次找我谈话,说孙振彦英语可是一百分啊,你别的科得多拿多少分才能拉过来呀。宁折不弯的犟小子“投诚”了。每天清晨铃声响过后,这用睡眠换来的一大段宝贵光阴,我几乎都献给了english。
艰苦的环境能够磨练人的意志,会让似不可能的成功与你携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高考时,我的英语考了83分,位列全校第二,而英语86分全校第一的另一位女生却因总成绩偏低而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