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低下头轻轻的说,不敢抬起头看外公的脸。
“知道就好……”外公的语调降了下来,语速也缓和了许多,“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知道么?”外公用温蔼的目光看着我,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无意间,我看到了他灰中带白,没有血色的指甲。外公一向少语多做,这我是知道的,但这次他却用苍老十岁的声音只说了如许短短的三句话。这,让我捉摸不透。
暗地里,我看见外公在给我缝过冬穿的小棉袄,第一次看见外公缝东西,外公的声声咳嗽刺进我的耳膜,外公的手似乎被冻得血红,好像还开了裂,在房间里停停缝缝的,身子直颤,眼睛里仿佛隐约有几条血丝。
我蹑手蹑脚地回了屋,只知道外公房间的灯很晚才熄。
立冬将要来临,一米阳光洒在院子里。外公帮我披上薄薄的小夹袄,抱我起来坐上自行车,去看别了半年之久的养外婆。一路上吹着半冷的小风,坑坑洼洼的小路引到了石桥头。小溪还哗哗地流着,白莲萎了吗?还没,那朵白莲的瓣儿和蕊儿向右倾着,努力不让自己倾倒,以免化作冬天水中的一朵冰莲。
下午,养外婆送我回来,我悄悄地从小门溜进大院。忽然,只看见外公在院里的大水槽里呕着什么,缓缓地走近一看,眼前的景象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外公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脸色惨白,指甲发青发灰。
……
大概过了半个月,外公去世了,他静静地躺在灵柩里。外婆,妈妈,两个阿姨都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我也默不作声。弟弟在院子里骑四轮小车,妹妹在院子里追鸭子。我的外公,真的不会活过来了吗?我从未问过这样真切的话,我哭了,哭得很悲恸,在暖暖的被窝里。我相信,外公是上天了,他在天上看我,他没有死,没有死……
那朵落了的白莲在次年春天又开了,那样美丽,那样盛。
也许,外公是白莲,我是他的一颗种子,随波逐流。同比异乡,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