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雪山在旭日下飘渺如海市蜃楼,美得眩目。自然的壮丽令人屏息,然而一座座土垒的民居,和车窗外急闪而过的一个个或荷锄或放牧的农夫,苍桑黎黑的脸庞却显示着生活的艰辛。大片大片丰饶的玉米土豆更让人感叹人类生存的伟大。途中汽车加水,只见一间低矮破败的木板房前几个衣衫褴楼的傈傈族孩子正仰着肮脏的小脸,睁着一双双如湖水般清澈明净的眼睛望着车上的陌生人,一贫如洗的屋内潮湿肮脏没有任何东西,唯见几根柴火在小小的火塘里奄奄一息地明灭着。对他们来说山川的秀美远不如衣着光鲜的游客吸引人,更没有他们身上携带的糖果糕点诱惑人。
远远地看到山坡上用汉语和藏文写着的“香格里拉”这几个字了。导游说我们去的纳帕海是高原人没见过海但向往大海,因此把许多地名取为海。纳帕海其实是季节性的湖泊,一年之中半年碧波荡漾,光影斑斓,半年绿草如茵,丰茂葳蕤,但无论是水的蓝还是草的绿,这都是一个使人心情微澜,柔波四起,陶醉迷恋的地方。
策马倘徉在草原上,微风送爽处牛羊安闲地吃着草,天的尽头是连绵的雪山,碧蓝的天幕成了一个巨大的锦缎宝盒,雪山是装在其中的一块块璀璨的宝石。浮动的白云兀自辛勤地擦拭着这绝无仅有的人间珍宝。人在这沁人的绿和炫目的蓝色中似乎也变得纯净透明了。灵魂随着风飘向远方,远处的吗呢堆、经塔、村庄、牛羊……所有的一切都虚幻了。那样的时刻惟想有那么一个人就那样伴着自己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一直走到天之涯地之角。记得沈从文有一句话:“云南望天比别的地方更易体会什么叫白云苍狗。”是呀,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瞬息万变。人类留住幸福快乐的愿望却永远是那样的强烈执着,人类向往自由长久的思想却永不停息。
我的意识在纳帕海的草原上静止了,身在草原,心在云天外,我已无暇分辨这一切究竟是梦是幻抑或现实。依稀记得齐豫有一首歌叫《一面湖水》:“有人说/高山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的一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