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父亲真是一个不幸的人,高中刚上几天,奶奶一场大病,就使他的大学梦成了泡影。当年的同窗,如今一个个都成了机关干部、教师、工人……只有父亲,依然在“修地球”,默默地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劳累一天的父亲,回到家中,很少露过笑脸,也不多说话。没事的时候,总爱翻他的宝贝——书,总像在寻找什么。
每当我犯错或成绩下降时,他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睛,轻者责骂,重者还会用竹竿、棍子揍我,甚至打得棍断竹裂。久而久之,在挨打时,我不躲不哭,更不解释。偶尔,只在父亲看不见时才掉泪。那时,我只觉得父亲是冷酷的,他不疼我,更不近人情。
父亲也从不轻易与我交谈。记忆中,我也从未尝过向父亲撒娇的滋味,也从未向他要过吃的、玩的。我的童年,是在玩泥巴的快乐与父亲责打的痛苦中度过的。我仿佛从没有得到过父亲的爱抚。
上初中后,我在学校吃住,便不常和父亲见面,我也从没有想过父亲是胖了还是瘦了,在做些什么活。虽然,周末依然常常回家,但只是想围在母亲身边诉说些什么,或是跟弟妹们逗个乐。对父亲往往是视而不见,父亲呢?更是对我待理不理。
又一个周末,天实在暖和。返校时,我固执地拒绝了母亲的忠告,没有多带衣服。回学校后,老天仿佛故意捉弄我似的,一连三四天,秋风瑟瑟,阴雨连绵,气温急剧下降。我冻得整天浑身哆嗦。我多么盼望天晴日出啊!因为我知道多病的母亲是不能来给我送衣御寒的,更不敢奢望父亲的到来。
正当我感到无助时,星期四下午,一阵大雨刚住,浑身湿透的父亲却出现在我眼前。他紧紧抱着一个被塑料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看到我,便不由分说,麻利地拿出衣服,递给我“快穿上!”那眼神分明是在命令我。我驯服地低着头,穿上那似乎带着父亲体温的衣服。此时,我看到,雨水正顺着父亲高挽的裤管不停地往下流,父亲此刻该有多冷啊!我使劲扭过